季蕊下意识地竖起耳朵聆听了一会，开玩笑地问道，“你们家在开宴会吗？”

顾明熙抬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大厅，“算是吧……好多亲戚都来了。”

每逢重大节日，左家都会例行聚在老宅过节，直系旁支的加起来，人也不少，看起来就像是小型宴会。

大家族似乎都有这个惯例，季蕊了然地轻笑，“那你那边肯定很热闹。”

顾明熙静了片刻，稍稍握紧了手机，声音细细的，有一些嘶哑，“阿蕊，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季蕊安静地听着他的话，心房里一片柔软，像被水泡过的棉花糖一样，刚要回话，忽然听到父亲在屋里喊自己，只得匆匆对他说道：“先不和你聊了，我得去吃饭了。”

“……好。”

挂了电话后，顾明熙望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心里失落得有些难受。今天是中秋节，他都还没跟她说一声节日快乐，她就被喊走了……

虽然知道很不应该，可心里就是忍不住泛酸。今天是她不在的第四天，虽然两人每天都有联系，但是他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他想见她，想摸她的脸，将她紧紧地抱进怀里，亲吻她柔软的唇。

思念如潮，如此地煎熬，他快要控制不住，恨不得马上冲过去找她。

顾明熙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定了定神，抬起头，静静地凝望高挂空中的明月。

不知道她在那边，是不是也在看着这轮圆月……

就在顾明熙睹月思人时，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躲在窗帘后咬耳朵。

“姐姐，怎么办？还要不要过去？”左清清问向旁边的人。

“你问我，我问谁去？”左璐璐盯着前方的背影，烦躁地说道：“都过了这么久，也没见他那边有什么动作，我看他八成是忘了吧。”

“可是……大堂姐那边怎么交代？”左清清也很纠结，一张脸快皱成了苦瓜脸。

左璐璐冥思苦想了一会，拿不定主意，干脆破罐子摔碎了，“要是她问起来，我们就说已经道过歉了。”

“这样瞒不过堂姐的吧？”左清清一脸紧张不安的样子，“万一被她发现我们没去道歉，那可怎么办？”

左璐璐胡乱瞄了一眼顾明熙，含糊地应道：“实在不行再说吧……”

正聊着，身后冷不防飘来一个不冷不淡的声音，“哦，说什么？”

两人被吓了一大跳，迅速回头，才发现左欣玫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在她们身后。

左欣玫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这对姐妹，“说啊，打算怎么做？”

这两人闷着声，表情郁郁地。

左欣玫抱着手，戏谑地开口，“怕了？既然知道怕，当初吃豆腐时怎么没想到会有这个结果？”

这对姐妹丧气地垂着头，“我们那时候是不知道嘛……”

顾明熙刚认祖归宗时，她们俩被深深地震惊到了，怎么都不肯相信，当初在夜寐被她们调戏吃豆腐的少爷，居然是大伯父的儿子-她们的堂弟！

虽然早知道这样，借她们俩胆都不敢乱来。传闻中，那些曾经欺负过顾明熙的人都被伯父照实收拾了一轮，要是被他知道她们俩之前合起来占他宝贝儿子的便宜，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

“不知者无罪，我们事先又不知情，”左璐璐抬起头，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有底气一些，“而且他既然去了那个地方，就不能怪被别人占便宜！”

“哟，你这么一说，听着倒是挺有理的。”左欣玫嗤笑了一声，扬起眉，“要不我去给伯父评评理吧，看你们说的话是不是正确的。”

这两人立即焉了，乖乖地低下头认错，“大堂姐，对不起，我们错了。”

左欣玫哼笑，慢悠悠地回道，“跟我道歉干嘛呀？你们当初调戏的又不是我。”

这对姐妹的身形一僵，默默地对视了一眼，只得认命地走向顾明熙。

左欣玫安静地旁观了好一会，那对姐妹还算乖，只不过顾明熙表现得十分冷淡，对她们的道歉没什么反应。

她也就不管了，转身回到左尚黎的旁边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你儿子这几天精神状态不佳。”

左尚黎朝顾明熙的方向看了眼，没出声，低着头，安静地看着手里的茶杯。

左欣玫支起下巴，幽幽地叹气：“季蕊回家过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依我看，他这个状态还得维持一段时间。”

左尚黎放下杯子，默了片刻，然后问道：“……能不能让她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