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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2 / 2)


  “你来不来送我?”徐横舟问我。

  我顿了三秒,为什么这么巧,后天我刚好手术,我说:“我大概来不了,我在g市。”g市离申城很远,几乎隔了两千公里。

  他在那边长久没作声,隔了半晌,才说:“好的。”

  挂了电话我看见隔壁病床的妹子正用奇怪的眼神在看我,我抹一下眼睛,转头看她,她眼睛一下瞟开了,埋头吃着手里的零食。

  我对她说:“你少吃点,当心等会儿又吐了。”

  话刚说完,这个妹子就向病房的厕所冲去了。

  我躺在病床上,听着这个妹子呕吐的声音,仿佛胃里也在痉挛,但其实我是空腹的,为了抽血化验,从昨晚到现在我还没吃东西。

  妹子吐完出来就看着我,“你还真是乌鸦嘴啊,说一次,我吐一次。”

  我劝她,“那你别吃了,饿一饿,就好了。”这妹子是昨晚住进来的,遭遇了个车祸,人没事,就是严重脑震荡,已经吐了几次了,要留院观察。

  她拍了拍手,自己也叹气,“好,我不吃了。”

  我正在等我爸给我送饭来,就和她聊天,“你今天要做哪些检查?”

  妹子一样样数过来,一边数,一边哀叹她的钞票,说:“我只当做个全面体检。”

  我说:“那你还不早点去排队,等下人又多了。”

  她说:“我在等我男朋友来。”

  话刚说完,她男朋友就从病房门口进来了。

  我一转头,就和她男朋友打了个照面,她男朋友目光闪了闪,就把视线移开了。人生真是何处不相逢啊,昨晚我已经见过这个妹子的男朋友了,真没想到,这个妹子的男朋友竟然是2013年的4月1号、也就是愚人节那天,被我在眼镜店外面认错了人叫住的男生。

  看见男朋友来了妹子很高兴,但还是说:“你怎么才来,我正在等你。”才说完,她就捂着嘴又向厕所冲去。她男朋友赶紧跟过去了,被她推了出来,“你别进来,在外面等着。”女人都要面子,不想让男朋友看见自己吐的样子。

  我就想起在海钓的船上,我吐得一塌糊涂,徐横舟还一直抱着我,替我轻轻拍背的样子。

  这个男生大概也就是二十四、五的样子,他尴尬地站在病房里,病房里只剩了我们两人,听见女朋友在里面使劲干呕,他仿佛有点担心,我抬头看他,他目光和我一碰,就快速地转开了。

  我看了看他站在窗边一脸尴尬的样子,便打破了沉默。

  “7654321。”我喊这个男生,这男生立刻把脸转向我。

  “她没事的,昨晚已经没吐了,就是早上起来又吃了那些零食,才吐的。”我指着那些薯片,红薯干等一堆零食,告诉他。

  他点了点头,完全没了那天在眼镜店外面的油腔滑调。过了一下,他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急忙压低声音说:“你别在我女朋友面前叫我7654321……”

  我说:“那你转过去。”

  他张了下嘴,说:“啊?”

  我说:“你转过去,背对着我,看窗外。”

  他呆愣愣地看了我几秒,我说:“你背过去啊,看窗外,你女朋友要出来了。”他还是不太理解的样子,但最终听了我的话,转身看向了窗外。

  只看了一下,他就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说:“你别回头,一直站到你女朋友出来。”

  这男生大概被我搞懵了,肯定也理解不了女人的心态,最后不知道他是选择了不和神经病计较,还是选择了遵从,反正他是真的乖乖地面朝着窗外,再没回头。

  我就躺在病床上,看着他的背影。从背后看,这男生的背影和徐横舟还真的有几分相似,看不见真人,我只能看个cosplay了,至少这两天,我可以这样解解闷了。

  两天以后,我接受了脑部开颅手术。医生建议我开颅,虽然有不用开颅的放射治疗方法,但医生说针对我的情况,开颅手术更能完整地切除。徐横舟也在这天离开了申城。上飞机前他给我打电话,说他马上就要登机了,我说:“好,一路平安。”

  唐笛灵正拿着ipad在给我看帽子,问我喜欢那种帽子,她给我买,我头发已经剃光了,正在等手术车的到来。

  电话里听见机场扩音器的声音,唐笛灵也知道是徐横舟打来的电话,她走开了,电话里徐横舟叫我,“左晨。”

  我应一声,他在那边长久不说话,最后说:“你等我的明信片,等集齐十二个的时候,我就会回来了。”

  我说好。

  他说:“时间会治愈一切,你等我的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不会这么久~~o(gt_lt)o ~~

  谢谢下面各位同学,多谢。

  ☆、第六十二章

  我从麻醉中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晚上。

  我以为是晚上,因为眼前有蒙蒙的光亮,但是看不清楚,仿佛是傍晚,大地即将落入夜幕前的最后一瞬。那一瞬有点光,如果是在城市里,这点光伴着的,必然是已经点亮的街灯和霓虹。

  但病房里仿佛却没有开灯,蒙蒙的光亮里,我身边有簇动的人影。

  “醒了,小小醒了。”

  我第一个听见的,是唐笛灵激动的声音。这丫头还算有点良心,没枉费我从小到大这么疼她。我爸妈都是不擅于口头表达感情的人,他们都没有出声。

  我就感觉到有一只手在轻轻抚我的手腕,这只手稍微有点粗糙,肯定是我爸,我打着吊针,大约是吊针水有点凉,他就帮我抚着被吊针打得有点冰的手腕。有人在帮我掖被子,那个熟悉的感觉,不用想,就知道是我妈。

  好像又有人走了过来,我能看见病床前多了一个黑憧憧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