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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1 / 2)





  张氏不知是喜是悲:“谁知道呢!”

  ……

  丘地的这一头,马车都东倒西歪,到处都是北雍士兵的尸体。他们旁边,装满了粮食的麻袋因为被利器所扎,不停的漏出里面的粗米。

  符东疏捂着缺口,将米袋翻了个边重新压实在粮车上,回头对正与人说话的庄起喊道:“这一批粮食是运回兵营,还是送到你那老地方去?”

  与庄起说话的是个瘸腿的老人家,闻言笑呵呵的道:“少爷放心,前几次缴来的粮草我们会运往南厉,那边的战火也正如火如荼,把北雍的粮食卖过去,我们等于是无本买卖,那边出价高低都无所谓。”

  庄起道:“这次出来的人有多少?你们也别都卖了,留一些回村子自己人嚼用,只要不发霉就没事。”

  “前前后后不过百来人,除了跟我一样的老弱,其他都是青壮,负责运送粮草,您放心好了,不会让您做亏本买卖的。”

  庄起点头表示知道了,又与老人家交代一些琐事,这才回到符东疏身边:“这批我们另有用处。”

  符东疏问:“什么用处?”

  “我们得把它送到北雍的军营。”

  符东疏惊诧:“什么?”

  庄起弯腰将地上一个北雍士兵的衣服扒了下来:“我们现在是北雍的后勤补给队伍,不将粮食送去阿步汰的军营,还能送去哪里?”

  “你是说……我们要深入敌营?”

  庄起已经将身上的兵服换了下来,一边穿北雍人的衣服,一边道:“再过两个月就要秋末了,北雍人适应了边疆寒冷的气候,我们却不行,只能趁着现在尽快将战事完结。”他抖了抖肩膀,“我们先锋营也特训了这么久,是该建功立业了。”

  符东疏问:“你准备怎么做?”

  庄起很是平静的道:“擒贼先擒王!”

  “活捉阿步汰?”

  庄起鄙视对方:“活捉什么?敌营的将领通身上下只有一个东西最值钱。”

  符东疏傻傻的问:“什么?”

  “他们的脑袋!”

  符东疏倒吸一口冷气:“就靠我们这不到一百人的队伍?”

  庄起笑道:“你小看自己人?你别忘记了,这半年多来,就是这一百人的队伍驰骋在北雍军队的后方,断他们的粮草,截杀他们的后续队伍,让阿步汰的兵营一直得不到大力的补充,士兵们更是半饥半饱,上了战场都软得跟面条一样。”

  “可我们要去的是阿步汰的大本营,他手下还有残存的三万士兵。”

  庄起提醒对方:“原本北雍在我东离边境驻兵有八万。”

  “可你现在是要我们这一百人去杀三万敌人?”

  “不,”庄起强调,“我们唯一要杀的只有阿步汰一个人!”

  符东疏暴躁:“我们都会送命!”

  庄起笑道:“放心,我有办法!”

  符东疏又升起了希望:“什么法子?”

  庄起吐出三个字:“美人计!”说罢,就从瘸腿老人手上接过一个包裹,从里面抽出一套艳丽的女人衣服递到好友面前,“小美人,快穿上他,小爷我带你去见我们的将军!”

  “不————!”

  ☆、第二五章

  敖州城内和城外相比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人生,城外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城内依然是声犬鼎沸车水马龙。

  不过,身为官家亲眷还是对战事的瞬息变化知道得比常人多一些,孟知微也经常向孟大人打听一些战场的胜败情况。

  除了战事之初的几场败绩之外,之后的东离士兵有如神助,接二连三的赢得了胜利。

  相比之下,北雍的士兵似乎被瘟神宠幸,正面对决时,最开始还士气高昂,到了中途就痛苦不堪,个个仿佛吃了十斤八斤的巴豆,捂着肚子在战场上狼狈的逃窜。他们明明吃过不少夜袭的亏,可每到夜晚依然会睡得猪一样,怎么弄都弄不醒,在睡梦中见了阎王。更奇怪的是明明兵强马壮的北雍士兵们总会莫名其妙的得上怪病,有的人全身发痒,有的人会突如其来的疯疯癫癫哈哈大笑,有的人不停的打嗝,更奇怪的是居然有人隔三岔五地放屁,这在战场上简直让人无法忍受。渐渐的有人说是北雍人得罪了神灵,有人说是东离人对他们下了诅咒,更有人说这是敌人的诡计,目的就是让北雍不战而败。

  孟知微最初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笑得前俯后仰,细想之后隐隐的觉得这跟庄起脱不了关系,符东疏太过于正直哪里会这些旁门左道,更不用说那些跟东离皇帝一样懦弱的将军们了。要知道上辈子自始至终只有南历的军队直面北雍人,西衡的和亲公主刚刚嫁过去不久自然不可能那么快的翻脸无情,东离皇帝更是养虎为患,差点被北雍人打破了敖州的城门。那时候,第一次逃离出来的孟知微距离敖州城只有半里路,即将破败的城门和凶悍的北雍士兵断绝了她回家的路。

  这一世,听到东离的士兵居然深入北雍内部,她隐隐觉得历史与自己的记忆有了偏差,至于这偏差是不是因她而起就不得而知了。

  孟知微现在最担心的是,已经逐渐痊愈的母亲最近似乎有一点精神恍惚,每次与她说话总会不由自主的发呆。

  趁着这一日阳光明媚,孟知微好心情的拉着母亲在花园里面泡上一壶花茶,旁敲侧击了半日才问出了母亲的反常。

  孟知微想也没想的笑道:“这不是好事吗?母亲已经十多年没有回家了,趁着这个机会,干脆回外祖家去看看,顺便探望一下外祖母的病情,和老人家一起享享天伦之乐,岂不更好。”

  张氏道:“我这不是担心你!”

  孟知微依靠在张氏的身上娇笑道:“我一直待在敖州城里没有出去过,总感慨自己是井底之蛙。难得有机会随着母亲一起去皇城去走一走开阔一下眼界,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张氏看着女儿那张娇俏而又生动的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不要把话说得太透。说的太明白了,怕女儿对外祖家生出间隙;不说明白又怕到时候女儿吃亏,真是愁肠百结。

  孟知微似乎没有看出张氏的担忧,一心一意地询问着母亲当年没有出嫁时在娘家的生活。

  皇城里的规矩自然不同于边境的敖州,那里更加严苛,对女人的贞节名分看得比命还要重要。在敖州,若是有女子被北雍人绑架了,家里的父母兄弟还会想着去找一找,可到了皇城,若是女儿家失踪了,不过几日,家里人就会对外宣布女儿急病而亡,哪怕再回来,那也是陌生人,与这家人再也没有了任何关系。

  张氏担心的就是这一点,若是被孟知微的外祖家知晓她那一个月的行踪,天知道皇城里的人会如何对待自己的女儿。与其面对惶惶不可知的未来,张氏情愿孟知微老死在敖州,也不想她受到一丁点的额外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