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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节(2 / 2)


  长史应下,连忙让人准备马车。

  ........

  皇城,长信宫。

  这些时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上了年龄的丁太后病了一场。

  可饶是如此,丁太后仍是派人将许裳接到自己身边养病,生怕许裳在外面得不到好的医治。

  程彦进了皇城,便与母亲长公主分开,长公主去三清殿劝李泓,她便来长信宫看望许裳。

  宫灯盏盏,灯火昏黄,照在许裳被熊掌毁去的面容上。

  程彦坐在许裳塌边,看了几眼后,便不忍再看。

  她的裳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美好的女子,只因听了几句话,便遭到了这样的劫难,她恨极了对裳姐姐下手的崔元锐,要将崔元锐千刀万剐。

  可李斯年却说留着崔元锐有大用。

  想到这件事,程彦便气得不行。

  这大概是她与李斯年最大的区别。

  她做事更为感性,会为身边人失去理智,而李斯年,是绝对的冷静与理性,永远不会为外界因素而失去了自己的判断能力,更不会让自己的计划有半点误差。

  而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次意外。

  程彦不知该气该喜,索性不再去想这件事,只小心翼翼喂许裳喝了汤药,斟酌片刻,问道:“姐姐还是不肯见兄长吗?”

  自许裳醒来后,便不愿再见李夜城了。

  她不知道许裳与李夜城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北狄来犯,李夜城不日便要出征。

  李夜城虽有常胜将军的美称,可战场上的事情,谁又能保证永远不败?

  似卫青那般一生无败绩的人,中华上下五千年,也只出了一个卫青。

  然而这样辉煌的战绩,却是用寿命堆就的——卫青急行军的作战方式,对他的身体损伤很大,导致他年龄不大便去世了。

  而另一个将急行军作战方式同样发挥到极致的将星,名唤霍去病,死的更早,二十出头便病逝了。

  现在的李夜城,用的便是卫霍的打法,疾行千里,深入敌腹,以命换命。

  这种打法战功虽高,可也委实叫人提心吊胆,以至于程彦每次送李夜城出征,心中总会担心这一面是不是最后一面。

  第104章

  程彦看了看许裳, 很是不明白许裳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她与许裳的关系虽然亲密,但她与许裳的性格完全不同, 她更为外向,爱恨从不藏在心里,而许裳恰恰与她相反,喜怒不形于色,爱恨更不曾为人所知。

  许裳永远是淡淡的, 如空谷幽兰一般。

  她似乎没有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她是清河公主与许清源的独女, 她尚未出生, 许清源便给她规划好了一切,她年幼是什么模样, 她长大之后又该是什么模样, 都在许清源的安排之中。

  她的确没有辜负许清源的期望,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行军布阵,亦是手到擒来。

  她有着天家翁主应有的雍容气度,亦有着颍水许家特有的水木清扬,宁折不弯, 甚至骨子里还藏着,许清源征战沙场踏平北狄的壮志豪情。

  面对这样的许裳, 眼光挑剔如李斯年, 都挑不出许裳身上的一点错。

  程彦时常会想, 许裳大抵是这个时代最为完美的翁主,也是最为完美的世家女了,她长成了所有人期待着的模样。

  可是她现在这个模样,是她自己所期待的么?

  程彦不知道。

  程彦只知道,她温柔闲雅的裳姐姐,在与人交谈之时,眼神永远是安静的,平静的,永远不会起任何波澜的,唯有在骑射之际看向天空时,清灵灵的眸子才有三分的活泛。

  可那三分活泛,也仅仅只有一瞬。

  下了马,她还是高洁出尘面上永远挂着三分浅笑的颍水许裳。

  程彦默了默,借着昏黄烛火,看着面前的许裳。

  她很想告诉她,你不用这般辛苦,也无需这般压抑,身上若有枷锁,便将枷锁挣开便是,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人来世上一遭不容易,凭甚么要委屈自己给旁人行方便?

  可当看到许裳那双过于平静的脸,她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许裳终归与她不同。

  许裳的父亲,是许清源,一个渴望成为镇远侯那般沙场驰骋、却被召为驸马成了闲散侯爷的憋屈男人。

  许清源未达成的人生,终归要在许裳身上继续,许裳无法挣脱这样的使命。

  父亲是许裳的盔甲,更是许裳的软肋。

  如同她一般。

  人活一世,总有盔甲与软肋的。

  她的软肋有着母亲,舅舅,外祖母甚至许裳,她永远无法做到如李斯年那般的绝对冷静,在至亲之人收到伤害之际,仍能权衡利弊将害自己亲人的人因材施用。

  她还是太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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