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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该来的总会来(2 / 2)


“你们进去等吧,我去那边吃碗面。”徐图把罗盘塞好,对众人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因为年久失修,除了格局之外,其他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只有一个戏台子还保留着当年的样子。

“这里就是我当年唱戏的地方,没错。”徐澄清兴奋的冲茶茶跟黑白无常笑起来。

刚开始黑白无常还怕徐澄清看到这断壁残垣的一幕会伤心,见他的样子并不太难过,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

从进到这里开始,徐澄清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极为健谈。

“这里一共有七十二桌子,前三排是都留给听戏的大户。后面一般都是随从,那边……”

大家一起看向徐澄清指的方向,那是一个离戏台满远的角落。

“那边都是站票,买不起座位的都在那儿听戏,人多的时候,买瓜子香烟的都过不来。”

茶茶跟黑白无常居然脑补出了当时的盛况,一群簇拥的人头,各个争破脸的往台上看,贩卖香烟瓜子的小贩挤在人群里吆喝着,有淘气的孩子趁人不注意,伸手在篮子里抓一把瓜子。

“这根柱子那么粗,是干什么的?”茶茶指着一根粗的离谱的大柱子。

“是专门挂牌的,但只挂重头戏。”徐澄清解释道。

茶茶**着柱子:“能挂在这根柱子上一定很不容易吧?”

徐澄清点头:“没错,光有名气还不够,还得经过前辈的认可,在这里挂的最久的是张兰之先生,足足挂了十一年。”

“你曾经也一样挂在这里吧?”茶茶弯起眼睛。

徐澄清极为羞涩道:“我没有张兰之先生久,只挂了九年。”

“哇,那也很厉害了。”白无常叫起来。

“我的牌子还是师傅亲自挂上去的呢。”

他还记得挂牌的时候,无数人来贺喜,年过六旬的老爷子在众人的搀扶下拼了命的将那颗钉子砸进柱子里,老人家说,砸的越结实在这里挂的越久。

“可惜啊,那个时候我们哥俩忙着到处勾魂,也没想到过来听一听你唱戏。”白无常摇头叹气。

黑无常跟着点头,也是一脸遗憾的样子。

徐澄清轻飘飘的飞到戏台中央,屋顶上有个大窟窿,月色穿过那个窟窿,像是从天上投下的一道追光,不偏不倚的笼罩在他身上。

藏青色的袍子在这道光束中逐渐变幻出一身雪白色,银丝裹边,上好的纱衣罩在外面,一根宝石镶嵌的带子束腰,徐澄清的眉眼也有了变化,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画笔,勾勒着他的容颜。

徐澄清缓缓抬起头,一双明眸熠熠生辉。

那不正是他当年的扮相吗?

“徐澄清,你干什么呀?”白无常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徐澄清忽然笑起来:“谢谢你们陪我疯了许久,这一折戏就当是谢礼了。”

他的笑容很真切,可是微笑的脸后面却是一个伤痕累累的灵魂,他奋力的挣扎,绝望的哭泣,这些老天都没有看到,他累的不想动了,也不寻求结果了,没来就没来吧,这场戏就当自己给自己的一个交代。

空灵悦耳的声音在废墟中散播开来,优美的音调令人精神一振。月下轻舞,衣袖翻飞,天地间再也看不到其他颜色,唯有一个人。

那个人独自一人演着悲欢离合,演到动情时,水袖遮住眼角,拭泪的姿势让人心口一疼。

茶茶听不懂徐澄清唱什么,但却知道,此时的徐澄清应该算是真的死了。

或许从踏进这里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尽管徐图一再保证范锡荣会回来这里,可是三个小时过去,要来的早该来了。

戏,唱完了,也预示着一个故事到了尾声,仿佛是一场梦,华丽的剧情全是假象,终归还是要回归现实。

徐澄清站在台上,冲台下的黑白无常跟茶茶作揖,这个动作仿佛用尽了他最后的一丝力气。

可就在他欠身的那一刻,手肘忽然被人从旁边握住。

黑无常下意识的去掏腰间的铁链,手伸到一半,黑无常不动了。

“徐老板,可否赏脸喝一杯茶?”清雅的嗓音如春风,熨烫的人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