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蕊顿时了然了，“所以……就只是温以馨自己单方面有想法？”

“那当然。除了顾阿姨，就我伯父那个冷热不吃的脾气，根本没有女人能近得了他的身。”左欣玫叹了声气，幽幽地开口：“伯父也是太想念顾阿姨了，所以才会会对温以馨比较特别，在他看来，珍惜顾阿姨曾经努力帮助过的人，也是对顾阿姨赎罪的一种方式吧。”

听完她的话后，季蕊有些唏嘘不已，虽然她不是清楚左尚黎和顾明熙妈妈过去的事情，但从左尚黎对顾明熙的态度中，她能感觉得到，左尚黎肯定很爱很爱明熙的妈妈，不然，也不会这么疼爱跟她唯一的儿子了。

顾明熙从外面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季蕊深思的背影，刻意放轻了脚步声走过来，冷不防地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将她吓了好大一跳。

季蕊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衣服晾好了？”

顾明熙蹭了蹭她的脸蛋，轻轻地“嗯”了一声，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晃啊晃的。

安静了片刻，季蕊轻声问道：“明熙，你现在和你爸爸的关系……有没有比以前好一点？”

顾明熙闻言怔了下，不解地看向她：“怎么了？”

她笑了笑，“没什么，就是随便问一下。”

顾明熙沉默下来，隔了好一会，才低声回道：“也许，比以前好一点吧……”

“哦？”季蕊发出类似疑惑的声音，笑着睨向他，“喊爸爸了？”

“……”

季蕊从他的沉默中猜到了答案，默默地为左尚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着：“明熙，试想一下，如果你以后有了的孩子，要是他不肯叫你爸爸，你会不会感到难过？”

顾明熙还是默不作声的，压低了脑袋，像是逃避一般地埋进她的肩窝里，良久，才闷闷地开口：“之前我和他说过的，他说，可以等我的……”

“那你打算让他等多久？”季蕊追问，“一年？两年？……还是更久？”

“不会那么久的。”顾明熙搂着她腰身的手紧了紧，细细地轻喃，“阿蕊，我有点不好意思……”

季蕊笑了起来，故意逗着他：“不会吧，我看你喊我爸妈就喊得很顺畅。”

顾明熙的脸一红，结巴地反驳：“那、那是口误。”停了几秒，又嘴硬地补充一句：“不过，以后我也是要这么喊他们的，就算提前适应吧。”

季蕊觉得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伸手揉揉他细软的头发，“不错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顾明熙报复似的轻咬了一口她的耳朵，贴着她的耳垂细语，“跟着阿蕊久了，就变得很会说话了。”

季蕊嘴角翘起来，奖赏地在他脸上印下一口。

跟他黏糊了一会，季蕊脑子里晃过温以馨痴望着左尚黎的眼神，斟酌着问道：“明熙，刚见到叔叔跟温以馨在一起时，你是不是不太高兴？”

顾明熙瞬间敛了笑意，没怎么犹豫就点了下头，坦言道：“嗯……我以为他们是那种关系……”

季蕊噙着笑，慢慢地总结，“虽说你没喊他爸爸，但其实你心里早就认了他吧？不然，你也不会去介意他身边会不会有别的女人了。”

顾明熙抿了抿唇，认真地说道：“阿蕊，我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但……我确实是不希望他有除了妈妈以外的女人。虽然妈妈早已经不在了，可对我来说，她一直活在我心中，从来都没有远去。如果他有了别的女人，我会认为，妈妈已经不是他的唯一，我会替妈妈难过的。”

季蕊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脑袋，“我明白你的心情。”

“不过……”顾明熙沉默了几秒，继续说下去，“人生的路还有那么长，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又太孤独了，如果他真能遇到合适的，我也不会觉得他有什么错。”

第二天，吃完早餐后，季蕊将他昨晚说的话转述给左尚黎。

听完之后，左尚黎沉默良久，声音低缓地问：“他真这么说？”

季蕊点了点头，目光看厨房的方向，里面传出些微的响声，顾明熙正在里面洗着碗碟。

左尚黎眉目一松，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像是释然，又像是动容，“其实……他完全不用担心，这辈子，除了他的母亲，我不会再接受别的女人。”

季蕊略显讶异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像是看出了她心里的疑惑，左尚黎轻描淡写地解释：“对我来说，一辈子有一个深爱的女人，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