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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节(1 / 2)





  不过,张亢才骄傲了一小会儿,想起关键那环是怎么通过时,又忍不住冷静下来。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郭娘子的精明,也低估了陆节度的影响力。

  方才那会儿,要不是陆节度多年来积累的好名声,仅靠他自己就要想取信谨慎的郭丽的话,倒也不是不行,但怕得费上不少功夫,多跑几个来回……

  外头风雪交加,张亢仍是抹了把脑门上的白毛汗,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幸好他记性不错,虽远不至过而不忘的地步,但听得次数太多了,好歹还是有个大致印象的。

  不然他又如何能料到,来的那一路上一个劲儿地听朱希文吹陆节度,简直吹得他头昏脑涨,结果最后还真能派上用场啊!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郭丽是我化用了史上存在过的一个人所创造出的角色,原人物:《生逢宋代:北宋士林将坛说》

  张亢作为称职的将领,还有其他值得称道之处。他驭军严明,领兵驻扎过的地方,都留下了好的口碑。他善于使用间谍的特长,特别为宋人称道。在著名文人苏辙笔下,还保留了张亢用间的生动故事。说的是,张亢在镇守高阳关(在今河北省高阳县东)期间,为掌握辽军动向,不惜花费重金招募间谍。某日,有一人来见,要他屏退侍从再告以要事。张亢先将其谩骂一番,然后才打发走身边随从。来人对张亢说:你使钱如粪土,但所用非人,不如用我。张亢又对其胡乱骂了一顿,佯装不懂,此人只得告诉内情。原来,该人外甥女不仅容颜秀美,而且能歌善舞,自被契丹人掠去后便受到国主的宠幸。最近,其外甥女派人到本朝境内买东西,他便想借机了解契丹人动向。张亢非常重视这一关系,不仅赏给大量金钱,而且将自己喜爱的一条“紫竹鞭”也给了间谍。从此,辽军一举一动都能及时掌握。的确,为了搜集重要情报,理应舍得花费资财。然而,张亢的这些做法未必能获得文官们的理解,尤其是别有用心的人。

  第二百六十四章

  才过去一个月,就看到瘦了也黑了一圈的张亢重新出现在面前,当场就让刚还笑着同滕宗谅为首的一干幕职官谈论公务的陆辞愣住了。

  尽管看不出是喜是怒是悲,但那明显是个有无数话想说的眼神。

  “你随我来。”

  陆辞毫不犹豫地决定了先后。

  他只冲滕宗谅简单一点头,让对方全权代理余下事务,就领着张亢进了内厅。

  而对连张亢究竟去了哪儿、怎么一消失就是大半个月、又突然窜到陆节度跟前来都一无所知的幕职官们,就只剩面面相觑了。

  张亢不就是个非要文转武的傻子么?

  在他们看来,这人的模样脾气,的确还真更适合当个武夫。况且来秦州这么久,成天都是一副正务不钻营,直老在些与他毫无干系的地方跑上跑下,问东问西的,也不知在瞎忙活什么,着实惹人发笑。

  得亏陆节度性子好,加上怕是碍于其为官家手诏亲派来的人,不好不用,才专门派了几人跟着,就为了应付对方那些千奇百怪的疑问。

  因把这些念头放在心里,他们对给陆节度额外添了不少麻烦还不自知的张亢,就更无好感了。

  怎如今看来,张亢却是一副颇得陆节度重用的模样?

  只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他们是无处打听,更无暇打听,就已被幸灾乐祸地偷笑的滕通判趁机使唤得团团转了。

  “快坐罢。衙署里没备什么好茶,你只有将就一下。”

  陆辞自是不知幕职官们的疑惑,将明显比他要着急得多的张亢带入内厅后,他先在主位上落了座,一手招呼张亢坐下,另一手就提起了在一旁用小火煨着的茶,满上两杯。

  等这些做完,张亢也已落座完毕了。

  “万幸,”陆辞心情颇好道:“茶虽不好,但公寿肯定带了好消息来。”

  张亢纵再急着将喜讯告知,这会儿也忍不住好奇起来了,当即问道:“节度何以见得?”

  陆辞轻描淡写道:“以公寿这不屈不挠的脾性,即使事不成,也绝不会只尝试一次便轻易放弃。能让你这般速去速归,不是一去即成,便是有更重要的消息要告予我知了。”

  张亢怔然片刻,不禁对不声不响就通过掌握他性情特点,从而洞悉他心里所藏事情的陆节度,感到心服口服。

  他微微敛去眼底讶异,轻颔首道:“受教了。”

  陆辞莞尔:“公寿优点无数,唯有过谦这点,可千万莫同希文学。你是一目障叶,不见自身而已——若你真不晓此道,此行必然不会如此顺利。”

  张亢略一想,果真如此,喜道:“也是!”

  陆辞则想,这人真是个有趣且好哄的直肠子。

  闲话聊完,张亢不等陆辞发问,已迫不及待地将这一路所见所得,给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陆辞一边听,一边在心里默默做出评价:废话少,思路清晰,节奏紧快……就是缺了官场上摸爬打滚时需有的‘表苦表累表忠心’。

  也不知是张亢了解他不喜这些,才聪明地免了,还是本身就厌恶这一套,而从来不做。

  若是前者,那就完全不必替张亢操心了;若是后者,则还是得找机会提上一提。

  陆辞虽也不喜欢那种‘表气’,但更清楚,一昧坚持鹤立鸡群的清高,往往是难走远的。

  作为有利自身长远发展的小小妥协,只稍微‘俗气’一点,又有何妨呢。

  张亢自是不知,一直认真倾听着,不时还问询几句的陆节度,心里正转着这些念头。

  他全神贯注地讲述着,当说到自认是最惊险的地方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口干舌燥,赶忙伸手,将剩下半杯茶灌下,才高高兴兴地继续道:“幸来时与希文同路,途中听他道尽节度事迹,也得亏还记得一些,说予郭娘子听,她本是半信半疑,才一下松了口,决意犯险……”

  他越说越得劲儿,从而忽略了作为唯一听众的陆节度,面上原本认真的表情已然凝固。

  渐渐地,就从轻松转为肃穆了。

  等张亢稍作停歇,陆辞万分凝重地皱着眉,沉声道:“我需交代你一件事。”

  张亢微愣,正色道:“节度请吩咐。”

  陆辞郑重其事道:“一会儿我将他们召来,听你再说一回时,你可千万莫再提方才这段了!”

  用他最公正的目光看待,这件事情只能证明一点:政府平日若攒下了足够的公信力,形成了官爱民、民护官的良性循环,在关键时刻说不定就能收获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