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维娅托着下巴看着你说：“我好像记起来我在哪里见过你了。”

  你收回目光落在她身上。

  “……三年前, 对吗？”娜维娅带着一点浅淡的笑容，说，“那个时候是卡雷斯和你讨论事情, 我们见过一面。”

  “你没记错。”

  “额，我应该能问问吧, 你们俩讨论了什么？你是作家, 他难不成在向你要签名？”

  你夸奖她：“好想法，确实有这种可能。”

  “所以真的是？！”

  “不是。”你否认道，“我是和你父亲去讨论失踪案的。”

  “什么……”

  你看着她点了点头, 没有隐瞒：“三年前我推测出来凶手是谁之后，为了方便就直接告诉给了和凶手交情不浅、且具有一定实力地位、能够迅速解决这件事的卡雷斯。”

  娜维娅站了起来, 你能感受到她身上忽而潮起的伤感和委屈。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你，问：“如果你说的是真的, 那么你明明已经知道了谁是凶手, 为什么……为什么最后还会发生那种事！”

  你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卡雷斯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在告诉他凶手之后, 我就离开了枫丹。所以后续的调查行动, 如无意外，应该是卡雷斯自己进行的。”

  “可是, 那是三年啊。三年, 你可以为他翻案的。我从审判官先生口中听过你, 你在梅洛彼得堡那种地方里都能揪出一条跨国的犯罪链，你能够发现里面潜藏的问题, 你有那个能力。可是为什么，三年来你甚至都没有为他翻案，你可以为他翻案的，你可以提早找出凶手的，能够救出那么多人的性命！”

  “我无意为自己辩解，也不想成为你发泄情绪的出口。但事实就是这样，三年前离开枫丹之后，我一直在外面旅行，常去的地点只有须弥和璃月。偶尔来枫丹，停留的时间短暂，没有主动去找过卡雷斯，也恰巧从没有听过卡雷斯的相关消息。直到我在报纸上看到‘少女连环失踪案告破’，才从须弥来了枫丹。”

  娜维娅摇了摇头：“怎么会这么巧呢？三年，你一点消息都没有？从来不知道这回事？”

  你点头。

  她望着你良久，忽然泄气似的笑了一声，低声道：“假如你知道了……”

  “那我会回来的。”你说，“我不是枫丹人，不会溶解，对你们而言的杀器，对我来说只是水而已。”

  “所以，解决这件事对你来说很简单。”她无比平静地说。

  你迟疑着，体会着她内心那根本不同于表面上那么云淡风轻的情绪，慢慢点了点头。

  娜维娅重新坐下来，喝了一口茶缓了会儿，然后看向你，和莱欧斯利不同的蓝眼睛里充满了一种令你觉得熟悉的坚韧和温柔。

  “你知道，我……父亲他……他背负罪名的理由吗？”她说道，“我想知道，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怎样才能……”

  才能在一切都没发生时解决这件事，让她好相信，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你听说了卡雷斯的冤屈，毅然决然地返回枫丹，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将那些今日已无法挽回的悲剧从命运的剧本上删去。

  你明白她的想法：“如果在我走之前就发生了这种事，卡雷斯根本不会有什么冤屈。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的本质是什么样的，而他只会是协助破案的热心人，就像是他一直以来的形象。如果不幸在我走之后我才听说了这件事，一切都已成定局，那么至少你不会在现在才见到我。”

  “不过我疑惑的是……”你摸了摸下巴。“卡雷斯明明可以直接写信告诉我他的难题，为什么他没有？”

  是因为，他的死亡是保护住娜维娅的条件吗？他不敢赌你回来的速度和失去娜维娅的速度。而且也并不清楚你的去向。

  但他至少可以送往须弥，如果他真的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他会动用所有的力量，他就应该清楚，当信件寄到须弥，送到收揽你所有信件的艾尔海森手上，作为接收你位置信息的他肯定能够把信件寄给你，无非是时间久一点罢了，但这完全可以拖一拖。

  所以主要还是时间么？

  娜维娅对于你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她说：“大概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

  你否认了她的逻辑：“这不是理由。卡雷斯不是会因为这种事就放弃诉诸真相、防止更多人遇害的机会的。”

  所以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且说起来，原料是原始胎海水的乐斯，和幻梦的作用、颜色、形态都多有相似。那么幻梦会不会是一种范围更大的原始胎海水？考虑到他们的关系，卡雷斯的事情是否和组织有关系？

  你保留疑问，打算等幻梦的事情结束了，再深入地探查卡雷斯的事情。心绪回到现实中后，你才发现嘴里的糖已经化完了，干脆喝了口茶，然后回头喊莱欧斯利：“莱欧斯利，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正和警卫进行交涉，暂时没空理你，等过了会儿，处理完了事情，才走过来说：“糖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