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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七章 这就是河北 五(1 / 2)

第一三七章 这就是河北 五

“草民拜见陛下。[燃文书库][].访问:。”

六个在路边的田野里劳作的农民被蒋盛派人领到了皇帝的身边。两个老人,三个‘精’壮,还有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孩童。

“中领军。汝就这样把这些乡民引过来了?都不搜搜身?又或者让他们沐浴一下。唔!汝看看,这些乡民‘腿’上居然还有泥浆!”

“安集将军放心。盛昔年在镇西堡镇守多年。这三家农户盛是熟悉的。绝无宵小隐匿其间。至于‘腿’上有泥浆。农户‘腿’上有泥浆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有何不妥么?”

可以说,跟随皇帝陛下到邺城的为数不多的朝官中,董承是最不开心的了。无他,皇帝忘了他――其实是记恨他在路上抢劫皇后最后的家产。蒋通根本不在意他。所以当从驾诸人纷纷得到封赏的时候。他还是在原来的杂号将军位置上安然不动。安然不动也就罢了,居然除了俸禄,什么实际差遣都没有。这让今年还不到四十岁的董承先生怎么甘心?这一次皇帝出巡,他死皮赖脸的跟着来。来了后就不停的想办法在皇帝面前表忠心。这一次又开始针对几个老农挑刺。

“当然不妥。几个农夫能够参见陛下。那真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怎么不该沐浴更衣?”

“安集将军此言不妥。本王以前在陈国的时候,不要说见农夫了。还偶尔要下田亲自劳作。‘腿’上也到处都是泥浆。那又如何呢?此事勿复多言。”

“陛下!”

“诶!”皇帝很不高兴的朝着董承平推出一只手,制止了董承的发言。转过头来对着跪伏在自己面前的几个农夫尽力的‘露’出一个和蔼的脸‘色’:“诸位农家免礼。来来来,这里有席子,就坐在上面。和朕拉拉家常。”

古今中外,高官们和小民们座谈,其实都是作秀。问的无非就是高寿几何啊,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吃得饱穿得暖不啊,对政fu有什么要求啊之类。十五岁的少年天子,虽然确实没有受过正统有序的皇家教育。但是这些东西,即便是第一次做,还是做得有条不紊的。

不过这一次的作秀嘛。

“老丈,不必拘束。说说,汝今年高寿几何啊?是这里的人么?在这里耕种多久了?”

被问话的老汉听着皇帝连珠炮般的诸多问题,一片茫然。过了好一会,这个老汉旁边的一个中年人颤颤巍巍的拱了拱手。

在得到皇帝的示意后。这个壮汉说道:“陛下恕罪。草民的父亲今年六十有二,耳朵有些背了。声音小了、语速快了他都听不清楚。陛下的问题,草民代家父回答如何?”

在得到皇帝的同意后,这个壮汉好好的想了想,然后慢慢的说道:“家父姓孙,家中排行第三,讳季。徐州琅邪国开阳县人。自初平元年被押送到镇西堡服苦役,迄今已经六年了。”

“徐州人?镇西堡服苦役?”皇帝是非常聪慧的,在稍微愣了一会神后便反应了过来:“汝等原来是黄巾?”

“中领军!汝领的什么人!居然让黄巾余孽距离陛下这么近!来人啊唔唔,陛下!”

“呱噪!安集将军,退下!”挥退了跳出来表忠心的董承后。皇帝很是镇定的对着孙家父子道:“汝父子不必惊慌。来,跟朕说说,你们是怎么做了黄巾,又是怎么到这镇西堡来的?”

“草民谢陛下宽容。回陛下的话。中平年间,大贤良师呃,陛下恕罪。是张角那个反贼起事后。徐州黄巾被陶公祖赶出了徐州。被迫北上青州呃,陛下,那时候草民是没有从贼的。还是在开阳做良民。但是”

说到这里孙姓中年换上了非常悲愤的表情:“徐州黄巾被赶走后。朝廷居然任命臧霸那个狗贼做琅邪中尉。臧霸是什么人啊。不!那就不是人从中平二年到中平五年。草民被臧霸那狗贼‘逼’着‘交’了起码二十年的赋税。如果这样也就罢了,这臧霸狗贼收了赋税,又不保一方平安。还放出孙观、尹礼等恶狗来咬我们。草民原先的妻子、姐姐,都被掳走。到了最后,草民家产散尽,妻离子散。只剩下了草民和家父两人!正好这时候张饶大帅呃,不,是张饶贼酋再次起事。草民和家父就跟了黄巾!”

“后来的事情就很清楚了。主公打回了青州。草民和家父虽然投降得早。但跟着张饶进入青州后,不管是不是被迫的,都确实做了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祸害了不少青州的良民。所以后来被主公派到镇西堡服苦役三年赎罪。三年满后,家父和草民按照普通良民一般,分得了六十亩均田。我父子二人按时缴纳完赋税后,还获得了自行开拓占田的权利。又另外开了二十亩的占田。陛下,这官道南侧的一片田地,就是家父的均田。如今天气转暖,到了‘插’秧的时节。草民和周围的几个邻居,今天便是来帮家父的均田‘插’秧的。明日草民和家父还要去给这位张大哥的田里‘插’秧。”

“二十亩?朕听说,青州百姓不是可以最多开拓五十亩占田么?”

“呃,陛下。主公的政令是一对夫‘妇’可以最多自行开拓五十亩占田。家父鲧夫,自然不能有这么多。草民虽然去年又娶了妻。但县衙又给了草民妻子二十亩占田。现在光是均田就是八十亩。而且家中孩子尚在襁褓。孩儿他娘暂时也没‘精’力出来耕种。所以我家算是缺劳力的。开二十亩已经有些贪多了。”

“嗯,如此算来,你家四口人,成年劳力三人,一共有一百亩地。这一百亩地产出如何?赋税几何清楚么?‘交’完税后家中生计如何?”

“草民惭愧。家父毕竟年纪大了,照顾田地力不从心。所以家中这八十亩均田,产出和邻居们比起来,略有不足。大约粮田亩产接近五石。桑麻田和菜田的产出也十分有限。草民一家,每年应‘交’赋税额度是粮食五十石,钱一千二百五十文。草民缴纳完税后,每年至少可以剩余粮食近二百石,钱嘛,这些年桑麻产量过多,工坊里的生产饱和。所以桑麻不太值钱,缴税完毕后,草民还可以剩下大约五千文。”

“这么少?那生计应该很艰难。”

“不少了不少了。很多了很多了。陛下,草民是什么人,怎么会这么不知足。陛下,即便是中平以前,天下安宁的时候。草民一家缴纳田税、户税、算赋、口赋、服兵役、徭役之后。家里还需要外出收集野菜,到山林中打渔捕猎才能勉强果腹。若是遇上灾年,就得将家中的幼子溺死。不然这口赋就‘交’不上现在嘛,草民家中每年自家消耗的粮食不超过六十石。剩下的卖掉一些。然后买回河鲜、牲畜。就这样家里每年都可以省下大约二十石粮食,两三千文钱呢!这比起初平年间从贼的日子当然就是天堂。便是和中平之前比起来,也是天堂啊草民寻思着,待几个月后孩儿大一点,可以让孩儿他娘背着出来见风了。我夫妻二人便再去找点荒地来开一开。如此,家中生计会更好。到时候草民也去给孩儿他娘买点斯帕姆罐头尝尝,买点主公家工坊新出产的‘花’布给她做点新衣裳”

“善,汝等且安心。汝等虽有从贼之经历。但现在已是我大汉的良民。切莫心有不安。只管好好耕田劳作。大汉是不会亏待你们这样的良民的。”

“多谢陛下。草民和家父感‘激’不尽。”

安抚完了这对做过黄巾的父子。皇帝心情开始舒畅了起来:“嗯,你们几人,是一家人么?”

“回陛下的话,老汉姓张,家中排行第一。人称张大。这是老汉的长子和三子。这个孩子是老汉长子的儿子,老汉的长孙。”

看着张老汉气度从容、有条不紊的介绍自己的家人。皇帝的兴趣更浓厚了:“张老汉,汝是哪里人啊?”

“草民祖籍东莱牟平,是主公的同乡。”

“那为何安家在此?”

“草民原是东莱蒋家的佃农。中平年间,张角造反。草民做了主公牟平庄园里的辅兵。后来又跟随主公北上剿灭张宝。之后又跟随主公打回青州。再后来年纪实在是大了,就被主公安排在镇西堡这里做了个亭长。”

“原来是百战余生的忠义之士。现在还是亭长么?”

“不是了。主公的规矩,亭长最多只能任五年。不得连任。草民去年已经卸职了。因为卸任亭长除非升迁,否则必须在任职地长期居住。所以老汉就把全家都给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