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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关入大牢(2 / 2)

徐阁老看着霍七淡淡一笑,

“七爷从前也是霍家赫赫有名的儒将,更是被京中女子奉为谪仙一般的人物。”

“想必是熟读诗书经典,难道不知这自古以来有多少原本意气风发的英雄人物最终毁在了女人身上。”

霍七静静地注视着徐阁老,忽而掀起唇微微一笑,

“阁老真是说笑了,十一娘是我的侄女,许小王爷是和我一起冲锋陷阵的忘年小友。”

“阁老的脑子里是龌蹉的,看到的东西自然也就是龌蹉的了。”

徐阁老眼中的锋利一闪而逝快的让人抓不到痕迹,看着霍七的时候还是笑着的。

霍七从来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否则,当初徐修彦又如何会在冷眼看着霍家覆灭,不曾出手,却会一把火烧了院子,将他救出去。

“阁老说是说要复辟前朝周氏江山,这么多年过去,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功绩出来呢?“

“东元江山稳固的人,刚刚又经历了一场大战,民心更是稳定,好日子不过,难道要过流离失所的日子?”

“阁老,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吧。”

“我最后再说一遍,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保下许晗。”

说完,这一句,就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阁老看着霍七的背影,他知道霍七不是一个会听天由命的人,他不可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许晗死去,所以他必然会采取行动。

他的脸色有些冷,半响,还是叫了人进来,吩咐了几句。

不管霍七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到时候定然会打断他们的计划。

所以,他还是先堵住这条路吧。

他揉了揉太阳穴,好在,他这一辈就能解脱这个该死的枷锁了。

……

京城,许晗经过连日的奔波,终于到了京城。

徐修彦的人先上前交了牌子,守城的士兵将他们放行。

等见到许晗的时候,守城的几位士兵竟纷纷的站的笔直,目光中带着敬畏。

许晗牵着马莫名其妙地从那几位士兵面前经过,等到走的稍远了,她才听到后头几位士兵的议论声,

“能亲眼见到小元帅,当真是不枉此生了。”

“刚刚看到她,我都吓了一大跳,真没想到,这样一个身带血煞之气的人,竟然是女子……”

“女子怎么了……那些男子也没她厉害啊。”

许晗又回头看了那几个士兵几眼,仿佛感受到了她的目光,那几名守城士兵顿时住了口,笔直地站在那里。

许晗心头很震惊,明明她归京是秘事,为何如今仿佛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这样一想,她立刻发现边上百姓看她的目光都有些不同。

本来嘛,她这样进城的人不要太多,那守城的事情是如何认出她的?还有这些百姓。

如果说守城的士兵有可能在金吾卫,或者是王府前见到她,所以认出她来。

那么,这些百姓呢?

总不能每一个百姓都见过她,所以认出她了吧。

她低头看看身上的衣衫,很普通的衣衫……

她所到之处,每一个人都看着她窃窃私语,有赞赏,有鄙夷,有同情,各色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她的身份,不仅仅被京中的人知道了,就连她归城的时间都被人算好了。

要说这幕后没有推手,她是不相信的。

经过茶馆的时候,临街的雨棚下,有人在高谈阔论,看打扮是到处行走的行脚商人,只听他正对着周围的一些骄傲地说着,

“我刚刚才从边关回来,说起北疆军啊,那一定要说说镇北小王爷,如今北地蛮人,听到小王爷的名号,就吓的魂飞魄散的,掉头就跑。”

“边城的百姓原本都被迫背井离乡,有些人的家园都被蛮人占领了,是小王爷,带着大家一起,把蛮人赶跑,把边境线拉长。”

“还有,边疆的百姓也很厉害,他们不但回到家乡,重建家园,还在小王爷的带领下,把每一个男丁都训练的凶悍无比。”

“只要蛮人还敢再来,那些男丁就能丢下出头,拿上砍刀,和蛮人对杀……”

“小王爷在边疆的威名,那可是能够让蛮人闻风丧胆的。”

旁边的百姓听得津津有味,有那不长眼的人小声地道,

“不是说小王爷本是女儿身吗?这女娃娃怎么能入军营?怎么上马打战,这分明是欺君啊。”

“这不是把咱们这些百姓都当傻子么?”

有些百姓闻言,也是点点头,“女娃娃就该在家相夫教子,打理家事,这小王爷不仅仅隐瞒身份,竟然还做了王爷。”

“也不知道皇帝老爷会如何的处置她哟。”

有人疑惑,反对,也有人不屑地说道,

“女娃娃怎么了?女娃娃就不是人啊。”

“在边城,女人一样能杀敌,只要能把北蛮人赶走,管他什么男人女人,能杀敌的就是好人。”

这些百姓就央求那行脚商人继续说许晗的事情。

那商人倒也知道的多,让小二的又上了一壶茶,继续唾沫横飞地说起了边疆所见所闻。

引得越来越多的百姓们驻足倾听,更有那有些血性的年轻小伙,更是挥舞着拳头叫着说要加入到许家军的队伍里。

许晗不敢再继续听下去,而是垂着头低声的问徐修彦,

“徐大人,这就是你说的消息不外露?这京城还有什么人不知道我的身份?”

徐修彦同样蹙着眉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许晗。

随后,仿佛想到什么,身子僵了僵。

难怪,上一次和徐修彦一起宿在驿站的时候,那驿丞的目光很古怪,总是看着她欲言又止的。

想来他也是对她的身份很好奇了。

那个驿站离京城好几百里地,消息竟已经传的这样远了吗?

还有,这行脚商人说的是什么?她在边城哪里有那样的威名了?

百姓重建家园是真的,她也确实让人训练那些男丁了。

可根本就没有那行脚商人说的那般威武,还有守城门士兵说的什么血煞之气。

她眨了眨眼睛,问徐修彦,

“徐大人,我很威严吗?”

事情到了这一步,许晗本来忐忑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甚至有心情和徐修彦开玩笑了。

徐修彦扫了她一眼,不过瞬间就挪开了视线,耳垂仿佛隐隐带着些红色。

他淡漠地说道,

“不威严。”

他们没有再望大街走,而是转了个弯,朝皇宫而去。

宫门口,两人下了马,许晗才要进皇城,就听到后面有人叫她的。

她回过头去,竟然是徐丹秀站在马车的边上,正要提着裙子跑过来。

许晗连忙看了眼徐修彦说道,

“还请大人通融,我与母亲说几句话。”

徐修彦点点头,还移了移脚步,站到一边去了。

“娘,我是悄悄的进京的,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她满脸疑惑的看着徐丹秀。

“你刚进城就有人来府里送信,说是看见你了。”徐丹秀看到许晗有些失态,一把抓住许晗上下打量。

她不错眼的打量着许晗,眼角泛红,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黑了,瘦了……”

她用帕子拭了拭泪。

“晗晗,皇帝等着见你,我只简单的和你说两句……”

徐丹秀瞄了眼徐修彦,低声道,

“你别怕,只管大胆的进去,皇帝应该没有要处置你的心,本来是要偷偷的让你进京,问清楚的。”

“可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得了你真实身份的消息,散步的满京城都是。”

“这些大约陛下想要摁下去,也不能了。”

“不过,娘已经派人在京城洗刷流言,但愿事情往好的地方发展。”

听了徐丹秀的话,许晗恍然大悟,看来刚刚那个行脚商人说的,应该是她派出去的。

着急进宫,就算心里有千万的疑问也不是问的好时机。

不过,有了徐丹秀的话,她心里也更有底气了。

她说了几句,就让徐丹秀家去,转身和徐修彦一起进了宫门。

……

皇宫,乾清宫,徐修彦和许晗被崔海领进去,徐修彦和皇帝复命后,就被皇帝赶去休息了。

徐修彦出去后,接着有两个宫人领着许晗到了后殿。

她竟然在后殿见到了一身宫装的瑜贵妃。

许晗顿时跪下,行礼,“叩见贵妃娘娘。”

“免礼。”瑜贵妃含笑抬手,转头吩咐宫人,

“给小王爷搬张凳子来。”

宫人应了,将一张锦凳放到她身后。

瑜贵妃不满意,“挪近些,就放这里。”

她指着的位置,就是她所坐的榻前。

宫人迟疑了片刻,“娘娘……”

瑜贵妃摆摆手,示意宫人搬凳子。

许晗知道,瑜贵妃也知道她的身份了,否则按照从前,她一个‘外男’就是这样独自见她都是罪过,更不要说靠这样的近了。

“坐吧。”瑜贵妃指着凳子,语气温和。

许晗依言坐了下去。

“你的胆子倒是挺大,徵儿也经常说起你。”

瑜贵妃笑着说道。

许晗心头琢磨了一下,回道,

“是萧世子人好,才愿意和我一起玩耍。世子用经常提起你。”

“哦?”瑜贵妃很意外,身躯后仰,

“是吗?你是不是在想,本宫为何要见你?”

许晗不知道该怎么会,只是朝她笑了笑。

瑜贵妃看着她说道,

“你一个小姑娘,把天下的男儿都比了下去,我很喜欢你,也很羡慕你。”

后半句,她带着些怅然。

她沉默了一会,然后看了眼宫人,宫人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是陛下让我见你的,你应该是知道为什么。”

说完,她拉着许晗的手站起来,去解她的衣扣。

她一边解,一遍低声道,

“徵儿六百里加急,他的信,比你早一天到我手里。”

“他让我一定要照看好你。”

许晗刚要扭头去看她,就被她给按住了。

“你放心,陛下之前没有处置你的心,只是现在,朝堂上下,反对的声音很多。”

“苦头,你定然是要吃一些的。我会在陛下跟前为你说情。”

“只是结局到底如何。未可知。”

“不过,我会尽力的。”

她解开许晗的衣衫后,看到她胸前的布条,就将许晗的衣襟给掩了起来,然后拍拍手,宫人鱼贯而入。

“好了,你去见陛下吧。”

那边,崔海已经将大殿里的内侍宫女都清走了,包括他本人在内。

朱红大门关起,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只剩下了君臣二人。

许晗跪在下面,垂着头,沉默着。

她已经上了请罪折子,如今也没什么好辩解的,而且辩解的话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确实是欺君了。

皇帝到底是皇帝,见到许晗之前,再如何的阴晴不定,这会,也依然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他坐在御案后,目光复杂地俯视着跪在下面的许晗。

想到当初说要将公主许配给她时,她的回答,什么天阉,也真难为她好意思说出口来。

还有萧徴,当时也帮着一起隐瞒,一个个,把他当成了傻子吗?

他堂堂一个帝王,还有这满朝文武,竟然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中。

堂堂的边疆几十万战士,还要靠一个女人去力挽狂澜。

一想到这个,皇帝的心就怒火翻腾。

到底,他是明君,他能忍下霍七为霍家翻案,也就能忍得下被许家给戏弄的事。

他的脸面,在霍家的事情上,已经被打了一次,不过是再打一次而已。

他是明君。他忍了。

“许晗,你知不知道,这是诛族的事,你竟然还敢在朝堂上兴风作浪。”

皇帝的眉眼冷肃,声音冷如寒冰。

许晗垂着头,恭声道,“罪臣有罪,罪臣一片为百姓之心,并不曾兴风作浪。”

皇帝不为所动,冷笑一声,像是头一回认识许晗一般,审视的目光一寸寸扫过许晗,

“你真是很好,不仅仅是你,就是你们许家,如此的将朝廷,将朕玩弄在鼓掌里,真以为你们有了点功劳,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说,这事到底是何人所为,你父亲?还是你母亲?”

许晗垂眸,摇头道,

“不管是谁,总之,是我的错,如果我没降生于世,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切罪责,罪臣承担。”

皇帝冷笑一声,怒极攻心,抬手就将起边上的一方镇纸砸了下去。

许晗没有躲,镇纸砸在她的额头上,旋即摔落在瓷砖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裂成了两截。

许晗的脸上,血仿佛一条线一样,顺着她的额角往下流。

她不敢用手去擦,只是垂下头去,叩首,“罪臣知错。”

“罪臣……你凭什么称臣?”皇帝冷冷地道。

许晗抬起头,有着血流下来,缓缓道,

“罪臣如今还挂着北征军的元帅头衔,就连金吾卫副指挥使的职务也不曾撸去。”

“陛下更未曾明发天下,定下罪臣的罪名,罪臣为何不能称臣。”

“更何况,陛下,请问东元朝,哪一条律例说过,女子不可为官?女子不可上战场,女子不可为王爵?”

“固然,罪臣确实有隐瞒之罪,可兴风作浪之名,罪臣不敢担!”

皇帝的那一砸,虽然让许晗整个脑袋都眩晕了一下,可这股眩晕过后,伴随着疼痛一起的是让他更加的清醒起来。

皇帝的话,不是她的女子身份,而是她的隐瞒,甚至是,许家的隐瞒。

皇帝被许晗的话气的发抖,想要再用东西砸她,可看着她清澈的双眸,还有那红红的血,手一抖,竟然找不到东西了。

他手头边只剩下玉玺,总不能将玉玺扔出去吧。

他只能用力的拍一下御案,

“来人,将镇北小王爷给扔到大理寺的大牢里,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任何人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