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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病(2 / 2)


“如何是两样的事情?分明就是一样的,你妻子是女人,是老娘是女人,就连今日你们商讨要如何处置的镇北王同样是女人。

她们唯一不同的是,你老娘将你十月怀胎生下来,一个寡母将你辛辛苦苦拉拔着长大。

让你考科举,让你出人头地,可你呢,在你功成名就后,为了你的妻子将她扔到一边。

你这叫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你和畜生有什么分别。”

国子监祭酒被淑阳长公主说的是面红耳赤,抬起袖子遮住头上不断往下冒的冷汗。

和他一伙的另外一位官员自然不愿意淑阳长公主继续如此,而是上前一步,拱手道,

“公主殿下,云大人这事乃家事,这会放在朝堂上来说,不太妥当吧。”

淑阳长公主看了那位官员一眼,“你是礼部侍郎是吧,说起来礼部掌管皇家各种庆典,还有民风教化,按理说,对于国子监祭酒的事情应该是深恶痛绝才是。

你既说不妥当,那本宫就和你说道说道。

各位是从哪里来的?都是从娘肚子里出来的,你们总不会说自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

既然如此,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的母亲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当然,生你们下来,不仅仅是为了养老,也是想要你们做一个对国家,对百姓有用之人。

所以才有了你们今日站在朝堂上,我想不管哪一位母亲愿意听到你这位侍郎大人说的,这样关乎民生大事,放到朝堂上来说是不妥当的。

更何况,本宫觉得妥当的很。”

在朝的各位官员没有一个不觉得淑阳长公主这话说的是偏离了今日朝会上讨论的事情。

可偏偏没有一个人敢再上前去反驳她,因为你站出去反驳,这位公主殿下想必又能如国子监祭酒云大人那样,将众人的面子踩下去。

他们就不要面子的啊,所以谁都不想把脸伸上去给淑阳长公主打。

甚至,有些官员还在心头想着,最近京城发生的那些后院葡萄架倒了的事情,是不是有淑阳长公主的手臂。

只能说这些人太过迟钝了,连谁出手的都搞不清楚。

淑阳长公主不等那些人伸脸过来,直接啪啪啪的,把在座的官员脸给打的‘啪啪’响。

只听她提高声调,带着质问,

“大家不要以为本宫是胡搅蛮缠,今日我既为镇北小王爷求情,那必然准备好了。”

“当日北蛮叩关,军中将帅失踪,是谁力挽狂澜?是在座的各位靠嘴皮子就力挽狂澜了吗?”

“不是,靠的是镇北小王爷。”

“你们不知道她是女子,可她自己知道啊!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哪怕就算从小当男儿养。

可她心怀家国,她奔赴边疆,为何?为的是守护东元百姓,是站在这里争论着该给她什么罪名的各位。

还有各位的老娘,妻子,儿女。”

“她在前线流血,你们在做什么?”

“她在和北蛮人拼杀,你们在做什么?”

“高床软枕,锦衣玉食,推杯换盏。”

“你们还觉得这样不成体统,不妥当吗?”

“她和你们的母亲有什么区别,你们的母亲用血肉滋养着你们,而许晗,用她血肉之躯,为你们抵挡敌寇。”

“你们这样在她打了胜仗,不过因为她的身份问题,就对她大肆的讨伐,你们这样难道不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吗?”

“她是不是功臣?她是不是良将?她的女儿身妨碍了你们的生活吗?”

“她的女儿身给你们造成了什么危害吗?”

随着淑阳长公主的一声声质问,众人纷纷垂下头来,就连徐阁老一派的反对派们,此时也不敢再去触她的霉头。

毕竟,许晗的女儿身确实没有给他们的生活造成什么困扰,也没危害到他们。

反而护卫了大家的安全。

还给东元朝带来了一次大的胜仗。

淑阳长公主眼神一一扫过那些大臣,冷哼一声,小样,还治不了你们了。

她可也是女人,当初上战场的时候也是被这些烦死人的官员说三道四的,最后,她直接将他们给打趴下了。

让他们闭上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嘴来。

这些人不是要说理吗?那大家就都来说道说道,女人上战场,女人做王爷,人家用实力说话,这些人怎么就逼逼叨,逼逼叨个不停了?

不过是这些人害怕,因为女人在这些人眼里不过是个生儿育女,打理后宅的工具。

现在,这个他们眼里的工具,竟然将这些给压制了,把这些高高在上的男人们给压倒了。

他们害怕了,所以拼命的将许晗往下踩。

不过,她也没有一味的去压那些大臣,转瞬,她又道,

“当然,许家这件事情上确实做的不对,不应该隐瞒身份,保家卫国的心大家都有,如果一开始坦坦荡荡的说出来,也就没今日的事了。”

下头的反对派人见她忽然松开,又马上嘚瑟起来,刚要接话,就见淑阳长公主转过身去,朝皇帝笑了笑,脸色变得哀戚起来,

“陛下,虽然许晗隐瞒的罪过确实存在,可她血洒疆场,为百姓谋得安定,如果还要再尝一尝这人世间的冷暖,那也未免显得我们皇家太过凉薄了。

“想想当初的霍家,明明陛下心怀仁厚,却还是受了一些人的瞒骗,致使霍家蒙冤多年。”

“幸而皇帝英明,多年后给霍家平反,让天下人都知道霍家的英烈。”

一直在边上未曾开口说话的太子,也撩起袍子跪到了淑阳长公主身边,拱手道,

“父皇,儿臣还记得小时候您对儿臣说过,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这些年,儿臣一直谨记父皇说的,也以此来反省自身,时时提点自己。

太子说到此,感慨了一声,又道,

“父皇是千古明君,一心想要将北蛮赶到草原深处,现在终于如愿了。”

“此后,我东元朝定然会越发的强大,要想强大,就要许多的人才。”

“父皇曾告诉过儿臣一句话,父皇是一国之君,想要招揽天下人才,用人所长,则天下无不可用之人,容其所短,这样才能彰显父皇的博大胸襟。”

“就比如刚刚姑母所说的云大人,他虽不赡养老母,德性上有所瑕疵,可他的才学却是首屈一指,父皇容下了他的缺点,用其所长。”

皇帝微微叹了口气,抚膝问他,

“如果那人才并不是真心待我呢。”

想当初,他要将公主嫁给许晗,当时她竟然编出那样蹩脚的借口来蒙骗自己。

而自己,竟然隐隐的同情她,乃至同情许均,甚至还觉得把王爵给她,不失为一件好事。

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被愚弄的何等狼狈。

“父皇,人心都是肉长的,真要是个无情无义,没有心肝之人,又如何会奔赴疆场。”

“她难道就不怕敌人的千军万马吗?”

“正是因为她真心对待父皇,不忍心父皇为边疆烦恼,这才挺身而出。”

皇帝缓慢地站起身,走到龙椅下,台阶上,踱了两步,想到当初许晗为了让他同意她出征,立下的那个军令状。

其实当初她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吧。

因为她知道战场上,刀剑无眼,许是一去就不能回。

固然是有为了许均的原因,可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她大可不立那个军令状。

皇帝沉吟片刻,又说道,“那如果她有罪在身呢?”

淑阳长公主在边上忍不住说道,

“那就看她到底是无心之失,还是有心之过了。”

“如果是无心之失,陛下是仁德之君,胸襟宽广,你不是也对太子说过,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吗?

只要将来她能够将功补过,那就可以了。”

皇帝点点头,望着大殿上盘龙的大柱,没有说话。

下头的官员知道,皇帝这是已经松动了,本来就不想治许晗罪的心,又松了几分。

反对派人如何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顿时,礼部侍郎得了眼色,上前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论到底是有心之失,还是无心之过,总不能让她就如此轻易的逃脱。”

“死罪难免,活罪难逃,陛下……”

正派人士见反对派这样说,分明就是自认失败了,处罚,有很多种,重的,轻的。

只要象征性的罚一罚,那这些人也就没话说了。

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说了一句,

“既然大家都说镇北小王爷是英雄,那么,就不如让她来和京中将领,什么锦衣卫,金吾卫,金羽卫,御林军之类的将领,各大营里挑选五个人来和她比试。

只要她迎了这五个人,那么,臣等也无话可说。”

其他的人听了,略一思忖,觉得这个法子好像真的很不错。

于是纷纷的点头,正派人士想,镇北小王爷能够将北蛮人杀的片甲不留,当初更是将徐鼎泰打败在擂台上,那么定然是武艺高强的,不怕。

而反派那边则是冷冷地笑着,不过是个女人,能够有这样的功绩,还不是许均给弄出来的。

不就是为了能够事发后,让皇帝慎重考虑。

这么多人里选出来的五个好手,他们就不相信一定能赢。

唯独,只有淑阳长公主,眉头皱的死紧,平时倒是没关系,她相信许晗的功夫。

可现在……她的小孙孙可在许晗的肚子里,不容有失啊。

外头,有内侍过来禀报,

“陛下,承恩公世子正跪在午门外,说是无诏擅自进京,请陛下责罚。”

大牢里,许晗将那些书籍看完之后,既然不知道天日,那就开始抄佛经吧。

她每日会抄几页佛经,想一想从前的过往,竟觉得日子的悠闲。

许是之前的弦绷的太紧,骤然松懈下来,许晗竟然病了,而且是来势汹汹。

可前朝,却已经定下了让她和军中好手比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