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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十六章(2 / 2)


就一边激得华雄怒得嗷嗷叫,一边游刃有余地戏耍他,走了好几回合。

燕清看得忍俊不禁。

——这真是人不可貌相。

别看吕布平时一副冷漠寡言、不善言辞的模样,在搦战叫阵时,一张嘴却气死人不偿命。

难不成在三英战吕布里,他之所以被张飞气得七窍生烟,不是功力退步了,而是着实被揪住了最在意的‘三姓家奴’这一痛处?

燕清这一错神,胜负就已在眨眼间分出。

那是吕布不耐烦跟华雄玩了,先猛力一劈,震得华雄持兵器抵挡的双手发麻,下一刻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瞧着威武的大将干脆利落地斩落马下。

不等华雄躯体整个坠地,吕布就随手揪住那发冠,刀锋仿佛只是轻轻一划,就如割块豆腐一般,将那面目狰狞的脑袋给斩了下来。

庞大身躯重重倒地,扬起沙尘一片。

失了主人的惊马疯窜,吕布手起一戟,把它也送上路了,接着将华雄的头颅顺手往马背上一搁。

不料这战利品下一刻就差点滚落下来,吕布皱了皱眉,就只有往身后一抛了。

正兴奋得满脸通红的高顺眼疾手快,一下接住,然后交由亲兵,好去献于燕清。

在斗将这一环,获胜者都享有呐喊喧天、鼓声大举,士气大振的特权,败方则不但要承担损了员大将的后果,还不可避免地生出惧怕之心来。

——这丁家假子名不经传,竟是如此厉害!

在一片摧天塌地的奋喊中,刚还因华雄体魄雄壮,气势不凡而生出几分希冀来的董卓,哪儿看不出华雄全程是被耍着打的,脸色阴晴不定,心里则沉得厉害。

他既想骂丁原有眼无珠、将这么个武勇悍强的假儿子放出去便宜了别人家,之前竟然还暴殄天物、大屈其才,将吕布当个主簿来用;又想骂燕清那厮眼毒心狡……

董卓的部将在忙着喝令士兵,想要重新鼓舞渐渐低迷的士气,吕布却是酣畅淋漓地大笑出声,声如巨钟,就连似沸腾一般的欢呼喊鸣都盖不过去。

只见他眉飞色舞,意气风发道:“下一个!”

“贼将休得嚣张!”

眼瞅着军中无人敢去,任那吕布狂叫乱喊,牛辅忍无可忍,大呼一声,就向董卓请示道:“小将愿往!”

董卓看他一眼,却不似刚那样爽快同意,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身后默然不语的其他部将们。

牛辅可是他女婿,单打独斗的能耐也称不上出挑,去了不就等于送死,难道要让他女儿守活寡去了?

而姓董的都同他沾亲带故,当然不是华雄那头角还没来得及露就被斩了的小将比得上的。

得了董卓眼神暗示,担心自己会被放在火架子上烤的李傕唯有一咬牙,上前道:“主公,还请听傕一言,再做定夺。”

董卓道:“说。”

李傕道:“吕布此将,真猛虎也,而其所率兵士,却不过为初生羔羊,一击即溃;反观我凉州将士,皆是百战之身,躯具狼力!何必以短击长,弃众力而不用,单望他一人之勇?”

单挑显然是难挑过了,再这样下去也是自取其辱,还得损兵折将。

要换作光明正大地两军正式对冲,明明是打得过,那何必贪一口气,反而成就了吕布的威名呢!

这话说的,恰恰对上了正愁骑虎难下的董卓的想法。

董卓即刻随梯下来:“汝所言极是!传我令下,全军……”

于是西凉军这边明智地放弃了跟吕布玩单挑,而是让双方大军短兵相接。

地势一片平坦,燕清这边兵数少、装备就不如那边精良、训练不足、经验匮乏等劣势就逐一展现出来了。

饶是吕布、张辽和高顺这三人武力具都出类拔萃,以一当百,董卓的其他部将只要不是对上这三,也不是吃素的,所领的虎狼之师更是名不虚传的骁勇。

眼看着战况渐酣,伤员速增,燕清面色依然沉静如水,只不疾不徐地调转马头,朝自己军队的尾巴处跑去。

尽管这三都是还未扬名的稚嫩版,燕清也认为,总比实践经验为零、怕连纸上谈兵的赵括还不如的自己强多了。

于是关于行兵打仗的事务,他就全放权给吕布与张辽,只坚持一点:他要随他们暗中迁去兵营。

吕布一听汗毛直竖,大惊失色道:“不可!这如何使得!”

跟已‘病入膏肓’、彻底没救了的张文远不同——在吕布看来,哪怕是燕司空睁眼说瞎话,愣要指着圆溜溜的月亮道那是方的,这厮恐怕也会连连点头,对此深信不疑。而吕布虽认同这漂亮得让他心痒痒的神仙人物有些奇巧黠慧,玄异神通,可董卓每日带几千装备精良的铁甲马军进京,有众目共睹,更是他亲眼所见,又怎么会是假的?

也就是燕清语气笃定,吕布才将信将疑。

然而身为主将,不管是假两万也好,真两万也罢,兵力再悬殊,上官说了要打,他脑海中就只剩下慷然迎战这一念头了。

可沙场上刀枪无眼,局势瞬息万变,他又是怀了殊死奋战的决意,哪儿有闲暇护得燕清这么个柔弱精细的人周全?

燕清以为吕布担心的是自己仗着职权更高,或许会胡乱指手画脚,扰乱战斗布置,便微笑保证道:“我将一直留在后营,护伤将平安,不上前线。”

倒不是燕清对自己的判断没有信心(他怕历史出现变动,还化作鸟雀飞进城外西凉军的营帐中检查过了,绝大多数都是空的),而是想着吕张二将再武勇盖世,也始终是用一千没见过血的新兵、对上三千多身经百战的西凉精锐。

兵力相距如此之大,董卓又多年来征东讨西,是能双臂开弓的悍将,胸中颇有计略,手底下也不缺猛将,注定是恶战一场。

哪怕胜,可想而知,也会是场惨胜。

届时自己的人马伤亡惨重,只换来皇帝几句不痛不痒的宽慰,一个虚无缥缈的忠君爱国的名声,还让隔岸观火的袁家占了大便宜……这种吃亏是福的冤大头做法,未免不符合他的为人处世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