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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章 不幸不在的小巷(2 / 2)




为了不回头。



无视疼痛,无视疲劳,无视恐惧,只是一味的前进,依托着一缕希望——————



…………………………



…………………………………………



2



「可、可南子小姐,请等一下!」



「……!」



苍衣声嘶力竭地叫喊,听到苍衣的叫喊,从腰上正要拔出另一把刀具的可南子,停了下来。



她好像这才注意到对方是谁一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白、白野,你没事吧?」



可南子有些慌张地问道。



抬头看着这样的可南子,苍衣松了口气,但说话的声音还是像呻吟一样,答道



「伤口有些裂开了……」



「……」



雪乃在稍远的地方恶狠狠的盯着,从口袋里取出美工刀,将刀片推满。



可南子环视着这一幕,露出发愁似的微笑,开口说道



「真乱来啊……要是没有来得及注意到的话,搞不好就杀掉你们了哦」



她怀着安心的感情,叹了声气。



然后她朝雪乃看去,用好像一开始就知道答案的口气问道



「『姐姐』察觉到了么?」



「……没错」



雪乃和苍衣是遵从风乃感觉到的〈泡祸〉的气息,急忙赶到这所公园来的。



雪乃诘问



「你想干什么?」



「对不起。我从最开始就想自己来处理的」



可南子一边说,一边从腰带掏出一个,应该是在安奈家里将她解体的时候采集的,装了安奈血液的小瓶,摇了摇。



「我看白野和时槻似乎不太感兴趣,要是商量之后得出的结论,是留那孩子一条路的话,事情就麻烦了呢」



「!?」



面对轻易说出这种话来的可南子,雪乃和苍衣都哑口无言。



「没有我的认可,没有我和泷的认可,是不允许泷的作品留下来的」



独臂的可南子一边说一边将柴刀收在腰带上。



然后看了看他们两个人。



「事情就是这样————怎么样?」



说完,她微微一笑。



这是仿佛委身于两人一般,有些虚无缥缈的微笑。



雪乃他们只是围着露出这种笑容,静静地伫立在公园的黑暗中的可南子,什么也没说,就像和可南子相互怒视一般,一时间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







……被多代亮介挖掉眼睛的少女,并没有死。



由于苍衣他们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不知道她会对周围的人说什么,总之为了防止警方去追查亮介,抱着对她的日常生活造成一定影响的觉悟,让飒姬悄悄从她脑中消除了有关多代亮介的记忆。



然后,苍衣他们用匿名电话叫来救护车,躲在一旁直到救护车将人送走才离开公园。



虽然也很在意多代亮介的动向,但苍衣他们也需要商量。更准确的说,雪乃完全闹起了情绪,需要时间来冷却。



「既然可南子你们打算那么做,那就随你们便吧」



雪乃用充满愤怒,粗声粗气地这么扔下话来。



苍衣、雪乃、神狩屋,三个人为了先且整理状况,在旅馆一楼的休闲咖啡厅里碰面。



苍衣和雪乃之前一直顶着炎炎夏日在外奔波,刚刚端到他们面前的冰红茶已经所剩无几。神狩屋摆着伤脑筋的表情,硬要说的话,和雪乃意见相同的苍衣现在也和神狩屋一起,正在安慰雪乃。



「我们也想怎样就怎样」



雪乃愤慨地说道。



苍衣劝阻



「你的感受我理解……怎么说呢,还是冷静一些……」



「冷静?冷静下来的话,事实能改变么?」



「不……这个……」



苍衣被雪乃一瞪。



神狩屋开口了



「我————说实在的,对修司什么也说不了」



他伤脑经地歪起嘴。



「实在的是过意不去,修司他们的真实情况也是,可南子小姐的现在危险性也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而且……谁都有无法退让的地方。特别是像我们这种,怀着特殊心灵创伤的人」



「是啊。我觉得,还是应该相互迁就……」



苍衣稳健地赞同面带愁容的神狩屋。



雪乃用冰冷的眼神向苍衣看去。然后,她在桌子上探出身来,压低声音,警告苍衣



「……白野同学,你听好了。我实在不知道你有没有自知之明,所以丑话先说在前头,我们是『杀人犯』」



「咦」



听到突如其来的过激的词汇,苍衣吃惊地向后仰去。



「等、等等,雪乃同学……」



「闭嘴。杀了人,就一定遭人憎恨。而且要杀谁,要放过谁,是我们自己来决定的」



可是雪乃不加理会,紧盯着苍衣,用严厉的口气问道



「你站在手握生杀大权的一方,却竟然用那种摇摆不定的基准来决定对方的生死,你要怎么对你杀掉的人交代?」



「……!?」



苍衣无言以对。



「我无法交代。不管对谁————对班长也是」



雪乃淡然地说道



「扭曲这个基准,就是亵渎。以这套基准,我不论对可南子小姐的存在,还是她要做的事情,都无法认同」



说完,雪乃身体缩了回去,将剩余的冰红茶一口喝完,起身离席。



「白野同学,你也是,好好想想吧」



然后雪乃转过身去,回房间了。



她走到一半,正巧撞见走进咖啡厅的莉香,几乎要撞上去似的与她擦肩而过,看也不看她一眼。



「……嗯?公主殿下心情比平时还要糟糕呢。发生什么了?」



被雪乃无视的莉香来到苍衣他们所在的座位,一边朝着雪乃离去的方向转过身去,一边询问。



「什么也没有」



神狩屋冷淡地回答。莉香眯起眼睛,「妮嘻嘻」地笑道



「也罢。照之前说的,我们对浅井家进行了诸多调查…………啊、我要抹茶牛奶」



莉香一边对还没走过来的店员点东西,一边刻意地在神狩屋身旁坐下。然后,她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一本白皮备忘记事本,以及IC录音机,纷纷在堆在桌上。



「找过信用调查所了么?」



神狩屋看着文件袋的角上按上的联系方式的印章,说道。



「对」



「真盛情啊。但我不会觉得亏欠你的」



「哎,真是的。莉香小姐我是觉得给诸位添麻烦了才帮忙的,可是一片好意都得不到信任,莉香小姐我好伤心啊」



莉香一边做着看不出一点悲伤的坏笑,一边拆开文件袋,哀叹道。



「算了,就只今天一天,用的经费也不算多,而且还讨了价的,并没有出那么多钱,所以尽管放心好了」



然后,莉香说道



「而且,我也试了下打听的感觉。就像女侦探和女间谍一样,真有意思啊」



「……」



一边是打从心底开心地笑起来的莉香,一边是茫然的苍衣和神狩屋。根本像个愉快犯的莉香,对这种事情乐不可支。



「……算了。于是,这是关于浅井安奈的家庭环境,以及〈泡祸〉的可能性的调查」



说到这里,莉香终于开始言归正传。



莉香翻起从信封里取出的信用调查所的调查报告卷起来,将眼镜扶正,对上面的内容进行说明



「母亲两次离婚,长女安奈是她和第一任丈夫的孩子。离婚的原因很正常,是家庭不和,最后丈夫出轨了呢。



顺带一提,周围有传言称,母亲是因为父亲猥亵安奈才离婚的,不过这也确实属实。毕竟她再婚的第二任丈夫很下流呢。顺带一提,妹妹是个有点笨的丫头。不过,可能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安奈被母亲讨厌了,在家里被孤立起来。



……话说,她似乎一直都被妈妈还有妹妹欺负着呢。周围的人给出了这样的证言。不过安奈本人却没有哭,没有怨言,一直忍耐着,所以周围的人基本上都很同情安奈。总之就是那种庸俗的同情呢。情况就是这样」



莉香“妮嘻嘻”地笑起来。正是本人所说的庸俗的体现。



「然后……欺负的内容多种多样……最具特征的,就是安奈在家里除了学校制服之外,没有任何私人物品呢」



莉香继续说道。



苍衣听得一头雾水,反问道



「……什么?」



「安奈不允许拥有私人物品。不,也不是完全没有,就是说,她的东西就算被妹妹擅自拿走,也容不得她提意见。她也有手机,但是里面的东西她们都要随便看。换个说法,也可以说是没有隐私。



不过,她擅自减少东西或是增加东西的话,就会挨骂,就会被刁难。不仅如此,她在学校里也遭到了霸凌,所以东西被偷被弄坏或者被弄脏都属于家常便饭,所以这也影响到了她在家中的待遇」



「……真过分啊」



「毕竟无处可逃呢。也没办法拥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呢。安奈如果缺少某些必需品的话,似乎就会不吃午饭,然后用午餐钱来填补」



「……」



苍衣皱紧眉头,莉香耸耸肩。



这件事让苍衣很在意。从那所房子里带出来了两部手机,妹妹的款式很新,而且通讯录也满满当当的。相对的,姐姐的手机款式很老,通讯录上也只添加了五个名字。而且一看那些名字,全是欺负她的人。她的生活完全被欺凌所包围,没有正常生活的地方。



苍衣根本无法想象。



她究竟是怀着怎样的感情,一天天地活下来了的?



不————要说想象不到,是骗人的。



他只是在回避去想罢了。苍衣就熟识一个,同样因为无处可逃而憎恨世界的少女。



叶耶。



因为无法改变,所以只能憎恨世界的少女。



但浅井安奈似乎没有这样。她迎合周围,并不憎恨世界————可是她,过得幸福么?



「…………」



「……嗯?白野君?」



莉香叫了声苍衣的名字。



「…………诶?啊、抱歉,我想事情去了……」



「没事啦没事啦。伤员突然沉默下来挺吓人的啊。还以为你魂丢了呢」



「抱歉……」



苍衣苦笑。



「我没事」



「是么?」



实际上,苍衣的伤势现在已无大碍。



虽然因为刚才的胡闹,快要完全愈合的伤口又弄开了,可是和最开始相比,这样的伤等同于没有。



「那就好……总而言之,浅井安奈境遇大致就是这样了」



莉香最后将文件摆在了桌子上。



「……然后,关于最重要的内容,安奈身上出现的〈泡祸〉……说真的,完全没弄清楚。对不住啊」



莉香一边将文件收进文件袋,一边举手表示无奈。



「没弄明白么……」



「毕竟连目击者都没有,根本弄不清〈潜有者〉是谁。不过有被分解的尸体就是了。我们〈支部〉的成员也发现了尸体呢」



莉香摊开双手。



神狩屋叉起胳膊,叹了口气。



「不过,从一开始就没有期待过呢……」



莉香听到这话,脸就像为自己抱不平一般颦蹙起来。



「不过我觉得我完成义务了啊」



「我知道你打着义务的幌子一直在玩哦。感谢你出资赞助」



「神狩屋先生,把履行义务当做痛苦的事去完成的话,人生会变得灰暗哦」



莉香一边说着惹人讨厌的话,一边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然后她收拾好了东西,把还没动过的抹茶牛奶搅了搅,一口喝个精光,随后



「那我走了,出什么事的话再联系哦?白野君,你可不能成为这种没意思的大人哦?」



留下这句话之后,像猫咪一样眯起眼睛,笑着招了招手,飒爽离去。



神狩屋觉得头痛,叹了口气。



「白野,你可不能成为那种以戏弄别人为乐的令人伤脑筋的大人哦」



「哈哈……」



苍衣一直回忆暧昧的笑声。



说实在的,不管莉香还是神狩屋,苍衣觉得都很极端。



苍衣觉得,普通就好。普通。话虽如此,但这么说的话就好像他们两个都不普通一样,所以苍衣只能闪烁其词。



「先不提这个好了……」



就这样,神狩屋改变话题



「白野,不好意思,刚才让你帮我维护修司」



「咦?」



苍衣反问。他一下子没有搞懂神狩屋对自己说了什么。



「我是说雪乃的事。雪乃似乎是气疯了,白野你这么冷静,真是帮大忙了」



「啊、哪里的事。我并不是刻意那样的……」



苍衣伤脑经似的,挠了挠脸。



「我算不上冷静,并不是明确地站在谁那边……我觉得,果然只是像雪乃同学说的那样,没有基准,只想要普普通通的」



「不,即便这样,我还是很感激。修司虽然是那种不与他人交际的性格,但毕竟他似乎少有地对我怀着亲近感呢。既然如此,我在感情上就不得不站在修司这边了」



神狩屋说道。



「嗯……这在旁人看来,真是不可思议」



苍衣不经意地讲心里话说了出来。



「……啊、不是的,那个,怎么说呢……感觉〈丧葬屋〉先生就像独狼一样……」



「哈哈……嗯,你说得对。不过修司的人格,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脱离普通人类的范畴。与其说他是不愿与人接触,我更觉得他是怕生。只不过,我属于那种很少见的偶然有机会能与修司长期生活的人,而且我与修司遭遇的引发心灵创伤的原因都是『与恋人生离死别』,所以产生了亲近感」



「哈哈……」



苍衣简单地点点头。他不知该不该插嘴询问详情,一时犹豫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神狩屋又改变了话题。



「……然后,现在我想再对『幸福王子』进行思考」



「啊、是」



苍衣连忙正襟危坐。



「上次探讨的时候我没有想到,但在之后我想到了符合『幸福王子』的象征性的事例。就是圣人」



「圣人?」



苍衣感到不解。



「没错,基督教的圣人。如果不是基督教徒,便对圣人了解不多,所以并不知道,但我认为,圣人作为西方的象征非常重要,所以他们的故事才得以流传至今。而且『幸福王子』是相传对基督教的象征钻研颇深的奥斯卡·王尔德的作品。从这一点出发思考,就算首先想到的是圣人也不足为奇」



神狩屋一边对自己说的话点头,一边这么说着。



苍衣答道



「虽然那种东西听过却没太在意,不过您说里面存在关系,感觉确实有那么回事……」



神狩屋「嗯」了一声,接着说



「那么,先从大概的圣人的定义开始说明,有道是『天主教的殉教者或信徒,作为圣人得到教皇认定之人』。册封圣人即为封圣,这项仪式的施行,是在中世纪之后。不过,之前也有很多没有得到正式的认可,但被民众当做圣人的人。



这些就先不提了,在基督教中,曾经有一段时期,信仰圣人遗体的行为可谓掀起了一阵热潮,信仰圣人在基督教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然后,由于众人相信圣人死后,其遗体仍然拥有奇迹的力量,所以遗体被当做圣遗物得到保管,在教堂展示,募集信仰。然后为了强调圣人遗体的神圣性,大部分圣人遗体或放置在用黄金装饰过的棺材里,或将圣人的骨灰放在仿照圣人的样子打制的胸像型的容器内。一边宣讲黄金是堕落的象征,一边却为了告诉民众们这份信仰比黄金更可贵而使用黄金,基督教的这个矛盾与两难的关系,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主题…………可是很遗憾,和现在要谈论的事情没有关系」



「哈哈……」



苍衣作深思装,说道



「死后被制成金像这部分是共通的呢」



「就是这个意思」



神狩屋表示肯定。



「然后,不只是这样。成为圣遗物的圣人遗体,有时会为了提高教堂的威信而被分割转交,有时还会分给渴求上帝慈悲的民众,情况糟糕的时候似乎会掠夺」



「掠夺!?」



「对。有段记录显示,某位圣女的遗体在民众面前公开的时候,遗体被撕扯得一团糟。衣服和头发自当不论,怎么说呢————就连乳头似乎都在争抢中被扯掉,找不到了。在我们看来,确实很过分呢」



「太过分了。啊……可是……」



「没错。关键是,这与『幸福王子』也很贴近」



苍衣注意到了。神狩屋也点点头。



「虽然它们之间在目的上存在今世的利益与为死后修善的差别,但同样都是将随身物品乃至皮肤分配出去的事例」



神狩屋说完这句话,总算喝了口冰红茶。



「而且都是自己不能动,借他人之手进行了」



然后,神狩屋润了润喉咙之后,接着往下说



「……不过,割自己的身体给与他人的故事,并不只有基督教才有」



「是啊」



「倒不如说,佛教也毫不逊色。将自己的肉给与饥饿野兽的逸闻自当不论,也不乏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献出自己身体的故事。剥掉自己的指甲,切掉手指投入火中,剥下皮,挖掉眼睛为人们祈福的行者的故事,在传说中也好,记录中也好,都留存着很多。然后在苦行流行起来的时候,即身佛也流行起来了。那是通过绝食让自己的身体变成干尸,极致的苦行呢。



断五谷,断十谷,最后什么也不吃,入土,为普度众生一边诵经一边死去的僧侣,在死后成为干尸,募集信仰。似乎也存在,在生前受人尊敬的僧侣,死后经信徒之手做成干尸保存起来的情况。总之,可以说即身佛就是佛教版的信仰圣人遗体。



说到干尸,中国佛教有名为肉身菩萨的当地版的即身佛,那是将高增的遗体涂漆刷金做成的东西。在藏传佛教里,确实也有将高僧的遗体做成干尸之后刷金保存的文化。这些,是不是让人不自觉地联想到『幸福王子』呢?话说回来,我刚刚想到了一件事,放置王子塑像的圆柱,是与基督教渊源颇深的,受到鞭笞的,象征性的受难具呢」



说到这里,神狩屋手托着下巴,思考起来。



苍衣说道



「这么说来,幸福王子,果真是圣人?」



「我想要这么认为。不过我也分析,幸福王子会不会就是指基督本人」



神狩屋凝视着桌上,一边思考,一边说道



「啊,话说回来,这种话也说过呢……」



「在故事的最后那段王子的心脏无法燃烧融掉的插曲,从这个方面来思考,也很耐人寻味。在基督教的美学观点中,『燃烧的心脏』的中心思想,是指对神的热烈的敬爱。白野,你也没有在课本上看过方济·沙勿略手持燃烧之心的图画?」



「啊……见过见过!」



「那是我们也熟知的,『燃烧的心脏』的主题。从前,人们认为知性、感情以及灵魂等,都寄宿在心脏之中,而并非大脑。在医学发展,大脑的功能被解开以前,在那时候的人们看来,心脏在自己身体里会响应感情搏动起来,是浅显易懂的灵魂之所。



另外在古埃及,裁定人死后究竟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也是通过衡量心脏。至今留存下来的图画中描述,在神的审判之所,会将心脏放在天平的一边,另一边放上羽毛进行衡量,如果有罪,心脏就会变重。如果心脏变得比羽毛重的话,就不能上天堂。当时人们认为,心脏是人类人格的中心呢」



「……」



在这之前,苍衣都津津有味地在听,可是在对『幸福王子』的心脏进行思考的时候,察觉到了一件令人不开心的事。



「啊……」



苍衣一度说到一半,犹豫起来。



虽然犹豫了一阵子,但他还是觉得不说不行,下定决心后,再度开口。



「那个……神狩屋先生。这话,可能有些难以启齿……」



「……什么事?」



苍衣说道



「就是说这个『幸福王子』…………那个,王子从烧不掉的心脏中复活,这和〈丧葬屋〉先生的〈断章〉不是很像么?」



「……!」



神狩屋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啊、不,那个……」



「不,没关系。确实是这样」



神狩屋一边对不知如何遣词的苍衣说,一边随便地挠了挠少白的头发。



「不能一味地不去正视呢。修司他们确实很有可能被编入了『幸福王子』。不管怎么说,毕竟梦见子的预言是在修司的工房里发生的」



「……是」



「不止如此,而且还必须考虑到这次的〈泡祸〉是修司〈断章〉爆发这种可能性。虽然作为我个人来讲,很想到将这种可能性排除掉……但不得不去考虑」



神狩屋少有地露出了烦躁的表情。



苍衣暗自心想,什么也没说。



相对的,苍衣努力排除感情,只用公事公办的态度问道



「如果可以,有关〈丧葬屋〉先生的〈断章〉的事情,能告诉我么?」



面对这个提问,神狩屋首先是一真漫长的沉默。



不久之后,神狩屋的视线仍旧落在桌子上,静静地讲述起来。